Flover_维尔

【王叶】Span the day（1）

为了一个群里口嗨过的片段构思了一篇文，王叶老夫老夫设定。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又回家搞全职了（什）

此处赞美刀老师@寒刀焰尽 和晓风老师@晓风 ，让我梦回2016。开饭了！万一不好吃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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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3月。

“回来了？”

王杰希把公文包靠在门口隔断柜上，一边臂弯里搭着西服外套，一手把换下的皮鞋贴边摆好。闻声他稍稍偏了偏头，含糊地应了句“嗯”，就钻进屋里挂衣服洗手去了。

叶修把平板按灭搁到一边，趿拉着软绵绵的拖鞋进了厨房，把留在微波炉里保温的盘子端了出来，随口继续招呼：

“木耳白菜我就不热了，排骨再给你微个一分钟吧。”

“你看着弄就行。”

那边，王杰希的声音隔着两个拐角传过来。

今年是第十四赛季，王杰希是在第十二赛季结束的职业生涯，退役之后倒也没离开荣耀圈子，进了联盟工作。

当年的第一届世邀赛上，中国国家队不负众望闯到了最后，捧起了第一座世界冠军奖杯。这一冠让竞技总局又一次加强了对电竞项目的关注，而荣耀职业联盟更是重中之重。

第一届国家队的选手们大多是各战队队长，冯主席在联盟总部迎接他们凯旋时传达了值得振奋的消息：总局大力鼓励各位职业选手，尤其是为国争光的国家队队员们退役后进入相关部门工作，为祖国的电竞事业发光发热。虽然这些职业选手中不乏想要留守战队或者想去学习进修自主创业的人，倒也有不少人认真考虑了这一出路。

坦白来讲，他们大多都是年少出道，别说考上大学，有一些甚至连高中都没念完就进了各个战队青训营，自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文凭，不考虑重返校园的话，大概率还是要留在电竞圈生存。虽然留在老东家也是一种选择，但一代新人换旧人，他们的战术思路和技术总有一天会过时，战队不见得能“安稳养老”。

王杰希就选择了进入联盟工作。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个决定其实还多了不少私心。

他和叶修拉扯多年修成正果，显然是必定窝在b市贴贴。反正当年的叶领队自从被赶鸭子上架就再也没得空跑路，带着一身传奇励志经历摇身一变成了宣传大使，最不爱露脸的叶神被迫当上了看板郎。最开始那段时间他经常下了会就咸鱼瘫在懒人沙发上，边回敬黄少天让他透露一点联盟动向的垃圾话边问联盟的脸周泽楷什么时候退役来接班，弄得那个不爱讲话的枪王攒了一大把哭哭脸表情包用来回复。

王杰希知道叶修的脾气，他是个很纯粹的人，虽然完全可以做到讲话滴水不漏待人圆滑进退自如，但他更喜欢比赛、胜利、荣耀。叶修退役而他还在征战的那两年里，他俩的相处几乎不比双双在役时多出几天，作为少有的技术型前职业选手人才，叶修肩负着几乎所有涉及游戏专业知识和电竞行业知识的把关，如果不是担心他坐在解说席上会产生形似国球领域那位张姓大魔王的恐怖效果，竞技总局还想让他去做专业赛事解说。不知道李艺博怎么想，但是潘林表示十动然拒李老师就挺不错。

一是能和爱人成为同事，二是能继续电竞相关工作，何况王杰希也的确有一颗炽热的爱国之心，一来二去，微草前队长前脚刚退役，后脚就开车两口子一起上班了。

俩人的房子在不算太市中心的四环，倒是离单位不远。电竞到底是个新兴事业，竞技总局挥挥手把办公地点划到了奥体中心附近新建的专业赛事场馆不远处，一看这另起两栋楼的手笔就是想要正儿八经规划电竞发展。这倒是便宜了荣耀职业联盟，作为最早打出成绩的赛事之一，b市主场队伍的比赛全都允许改到在这举行。

“这届世邀赛怎么说？”

叶修给王杰希夹过去一块肉，他自己倒是已经吃过了，不过看对方吃饭也别有一番滋味。以往碰上加班时候，他俩总是互相等对方回来再吃饭，结果去年体检查出来两个人的胃都有点小毛病，尤其是叶修。叶修这么多年一直比王杰希更折腾自己身体，后者懊恼自己没早点想到这一层，三令五申要他按时吃饭健康饮食。两个人都不是矫情的人，也就爽快地决定了不必强求共进晚餐。

“第四代的队员基本圈定了，但是队长和领队人选还在斟酌。”王杰希夹了一筷子米饭，又咬了一口排骨，讲话还算清晰，“今年不是赶上奥运吗，上头之前也说过，各国之前一直都在研究电子竞技并入体育竞技，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先作为举办国新增项目加入比赛。”

“既然是号称电竞之都的美国洛杉矶，我觉得可能性不小。”叶修回忆了一下，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美国队4号那个剑客如果再见到你，怕不是要当场PTSD发作。”

王杰希没什么太大反应，花了不到两秒钟回忆这人是谁之后只是沉稳地开了口：“拿相同号码来当pk噱头，这事儿黄少天都干不出来。他就是一心顾着自己痛快。”

叶修边把汤碗往他那边推，边自顾自地乐着：“大眼儿，你说实话，是不是没想到世界上有比黄少天还能叨叨的人。”

王杰希忍不住抬眼看了看满脸写着“看戏”的人，深深觉得叶修实在是在伤害他加班后脆弱的心灵。他伸出空着的左手去在对面人的手腕上不轻不重捏了一把，被叶修反手握过去讨好地挠了挠手心才作罢：

“黄少天是自己人，而且还吃了语言不通的亏。那家伙在选手村里就是个移动的喇叭，我恨不得给他安个开关直接断电。”

叶修啧啧称奇：“难怪你拿魔术师打法揍他揍得那么狠，这是在转移目标报第四赛季没怎么打到少天的仇？”

“我是真搞不懂欧美选手的脑回路。”王杰希挑了挑眉，拣了两块白菜，“比如英格兰队那个玩战法的队长，怎么就在听说了你的光荣事迹后，非要和使用一叶之秋的你打一场？”

叶修飞速领会到自家爱人的意思，当下举手投降：“我去给你拿罐冰可乐出来，等会儿喝。”

饭后，这两位手上保期尚未结束保费高的吓人的前职业选手默契和谐地一个把碗筷塞进洗碗机一个把餐桌擦干净，接着十分自然地跑到沙发上贴成一团。

王杰希还算正经地向后靠坐在沙发上，叶修干脆一边头枕着他的大腿一边把自己两条腿搭在沙发扶手上。王杰希看了一眼，叶修的睡裤随着动作串上去露出一截白净的脚踝，两只脚还不老实地摇晃着。

“毛绒拖鞋不热吗？”

这问题似乎有些突兀，魔术师的脑回路属实清奇，然而这些年来叶修早就摸透了王杰希里里外外。他戳着手里的平板屏幕咧咧嘴，两只脚互相帮忙把拖鞋甩在了一边地上：

“你最近忙。这个走起路来没有声音，不会吵到你。”

俩人同居的时间不算短了，但他们谈恋爱的时间还是比这长得多。以前各自在战队忙训练和比赛，王杰希是即使身体没有抗议也会强制自己按规律作息的人，倒是叶修在嘉世经常“带头抗命”，在兴欣更是时不时颠倒黑白日夜不分。叶修本以为踏入联盟开始社畜生活后自己会是睡觉起床困难户，结果到天天大被同眠时他才知道，王杰希一直有睡眠问题。

王杰希是个操心的命，叶修老早就摇着头感慨，他把太多东西扛到自己身上了，还固执地坚持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以前见面不是比赛日就是全明星赛，就算节假日相聚，两个人的固定活动也是拉拉小手偷溜出去吃顿好的，真爬到床上去则会因为结束体力劳动而抱在一起呼呼大睡。直到前年王杰希退役搬行李回家，叶修才从那个显然反复装填使用过的塑料药罐得知他吃了很久的褪黑素。

“从四五赛季那会儿开始吧，还是听了张佳乐的推荐。”叶修那会儿问起来时，王杰希开始回忆，“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而且压力比较大。本来想着自己还年轻睡眠少一点影响不大，顺带多看看复盘做做资料，结果被方士谦狠批一顿，恨不得给我换个双人宿舍盯着我老老实实吃下去睡觉。”

再后来呢？微草已经稳定下来之后呢？叶修问他。

“时不时还是失眠。”王杰希老老实实承认，“而且说实话，之前人为调整睡得还不错，突然又回到那个睡不着的状态，感觉自己的坚强意志都弱化了。这东西起效还需要时间，与其发现失眠再去吃，不如一开始就准备好。”

叶修后来自己查过，褪黑素这东西虽然不是什么药物，却也总让他觉得不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软玉温香抱满怀？他叶修虽然不是什么软玉温香，但是如果和自己男朋友大被同眠还眼看着他靠外物保证睡眠质量，是不是多少有些失败？

——当然，做那种事是不可能天天做的，他得在生活细节里多注意一点。

王杰希都能盯着他戒烟，他还不能盯着王杰希调整睡眠吗！他现在一天只抽半支烟了！

王杰希听到叶修的回答愣了一下，接着就看到这人一副“我是不是好爱你”的得意神情盯着他看。他好笑地在叶修刚刚练出薄薄肌肉的肚子上戳了两下，心里却满溢着温暖。

比起“踏步不前大龄青年”——叶修自称——王杰希用短短两年飞速恶补完自己落下的英语，就被放到了外联部门去。抛开大小眼先不谈，他的长相其实是西方人欣赏的那种东方面孔，再加上他身为微草队长的出身，王杰希自然躲不开与别国荣耀职业联赛工作人员的业务对接。

与第一届不同，从第二届世邀赛开始，各国早在春天就会开始活动筹划，上周他还飞了一次国际航班，在西时区过了两天黑白颠倒的日子，回来之后当然不可避免地要微调一下时差。

“怎么说，嗯？”

叶修看他不讲话，就一心二用地一边把之前没看完的文件打开，一边哼出一个疑问的鼻音。王杰希拿起手机确认没有新的微信消息，才垂眼和他对视：

“他们想让我当领队。”

“啧。”叶修看着他，他也看着叶修，对方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咋舌，转而悠悠开口：“喻文州今年不是打算退役了？”

“这些还都说不准。”王杰希露出点无奈的神情，“黄金一代虽然大多退役了，但是喻文州和他们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手残的职业寿命确实长。”叶修有些感慨，“他们那一批也吃到了行业发展的红利。老韩再怎么坚持也只是十一个年头而已。”

王杰希望着他的眼睛点点头。职业联盟发展起来后，职业选手的手操保养、队医保健才逐渐跟上，像叶修韩文清乃至张佳乐林敬言这些早期选手，大多都是二十八九岁抵达职业生涯暮年。而像高英杰、孙翔这些后辈，如果自身多加注意再适度打些轮换，或许能把退役年龄推迟到三十岁以后。

“让我猜猜…高英杰，孙翔，唐昊，赵禹哲，邹远，宋奇英，盖才捷，卢瀚文，乔一帆？”叶修点数着他能想到的名字，“小周和小江应该都在队里，新杰和文州也不会拒绝。”

“猜错了一个。”王杰希捉住叶修的一只手，后者从善如流把平板扔下，自觉把另一只手覆了过来：“猜错了？”

“孙翔把位置让给了邱非。”

叶修张张嘴，最后却只是哑然失笑。王杰希知道，他想起了当年那个站在嘉世队徽下从他手中接过一叶之秋的骄傲青年，也想起了那次指导赛后向他无言承诺会带着新嘉世重回联盟的固执青年。嘉世、叶修、战斗法师，这两位选手身上缠绕着太多与他有关的羁绊，如今竟然在这里也完成了一次传承。

“杰希。”

“嗯？”

叶修直起身来，在他的嘴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荣耀真是有魔力啊，对吧？”

“啊。”王杰希的手紧了紧，重重地点点头。

与王杰希不同，叶修从未有机会亲手栽培自己的继承者并把他送到聚光灯下，无论是战斗法师还是散人；但叶修的战术、操作、乃至于他的意志和战斗精神，始终如鲜明的旗帜飘扬于赛场之上。时至今日，他依旧是那位最强的对手。

“说起来，我刚刚决定勉为其难地答应一件事，算是送给你一个礼物。”

叶修索性换了个姿势，和王杰希肩膀挨着肩膀排排坐好，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诱哄意味。王杰希眨眨眼，顺从地遂了他的意：

“我很荣幸？”

“我今天收到了一份可以推辞的调令。”叶修从平板里某个办公专用软件调出一份文件，却暂时未打开，“你其实已经决定接下领队工作了，对吧？”

王杰希的心猛地一震，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面上却还是维持着平静：“…你说得对。”

“那你倒是有了相应的权限。”

盖着公章的白纸黑字落入王杰希眼里，虽然已经猜到了些许，但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亮了起来。

“一起带队出征吧，大眼儿。”

叶修用左手小指勾住了王杰希的右手小指：

“顺带去结个婚？”